大器晚成（十五）
第十五章 故人
这修士个子很高，看上去还莫名有些眼熟，不知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。
不过旁边焦急得连头毛都乱了的聂怀桑倒是他们的老熟人。
他大概是来拜访蓝曦臣的，不过时间不赶巧，这修士的刀灵问题在他去兰室的路上就发作了，还好此事刚好经过校场，周边跟随的门生想办法将他引到空旷的校场上，才没有发生什么伤人事故。
蓝氏的弟子们大概是分头找蓝启仁和蓝曦臣去了。静室离校场最近，于是忘羡两人便成了最早赶来救场的人。
魏无羡一把挥出十二道符咒，十二道黄符在空中排成一列燃烧起来，蓝忘机反手在琴上一拨，两人合力之下，那修士直接晕了过去，而发狂的刀则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住了一般，“哐当”一声掉到了地上。
此时蓝曦臣也已经赶到，见状，忙令众人将这修士抬着送到医药室。聂怀桑等人也跟着被安排到病床旁边的会客厅里等着。
魏无羡观察了下这修士的瞳孔，吩咐医师给他先服用一些安神的药物，便也来到会客厅，坐到了蓝忘机的身边，准备听听着聂家宗主怎么说。
聂怀桑面对忘羡两人看过来的炯炯目光，不禁感到有点冷，从怀里取出手帕，擦了擦汗，忙招呼了两人，又冲着蓝曦臣软绵绵地道：“二哥……蓝宗主，怀桑……又给二哥添麻烦了。”
蓝曦臣见他一如往昔一副任人揉捏的神情，仿佛观音庙那一夜的算计与隔阂从未发生过，心知这位聂宗主绝非他表现的那样软弱可欺，且最近据外面的消息所传，清河聂氏已经开始初露锋芒，不少兰陵金氏的附属家族的家主已经转而向清河聂氏示好。
自蓝曦臣闭关之后，聂怀桑曾几次来帖拜访，都被他以闭关为由避而不见。
上一次蓝家为魏无羡举办结丹庆典，聂怀桑亲自前来捧场，这一次，又带着聂家的修士过来求医，显然是想与蓝家重修旧好。
蓝曦臣暗中叹了口气，蓝聂两家终归是世交，他看着聂怀桑长大，聂怀桑多年对大哥死亡的真相的沉默不言的原因他心里也是明白的。
说到底，是他这些年来忽视了怀桑，也忽视蓝家数代交好的盟友清河聂氏。
蓝曦臣口气温和地安慰聂怀桑道：“怀桑不必如此见外。这个昏迷的修士，是……聂长河吧？我记得他以前经常跟着你和……大哥的。”
聂怀桑见蓝曦臣态度软化，心中一喜，道：“正是长河叔叔。他是我家老人了。练的是正宗的聂家刀法，不过他一向对修为进步压制得小心，也经常学二哥那样，用弹琴、读书、焚香等方式修身养性，刀灵还从没有发作过，结果……最近……”
他小心地看了旁边的忘羡二人，道：“前段时间，听了魏兄讲道，长河叔似乎有所悟，便尝试着构建识海，结果刀灵入体，此次我也是特地带长河叔来向魏兄讨教的，想来是他资质愚钝，远不如魏兄这般天纵奇才，没有领悟到正确入门的方法。”
魏无羡道：“我刚才探查了下，确实是元神方面出了问题。如果照聂宗主的说法，那便是刀灵入体，而他的元神还不足以强大到与刀灵对抗，才导致刀灵占据了上风。不过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，刚才看校场上，他一直在试图压制刀灵，不让它伤人。”
蓝曦臣道：“那……无羡觉得该如何处理呢？”
魏无羡摸了摸下巴，道：“难说……不过看现在的情况，得有人先进入他的识海，将刀灵从他的脑子里赶出来再说……”
聂怀桑眼巴巴地看着魏无羡。
魏无羡一摊手，道：“进入他人识海，跟窥视他人记忆没两样，聂宗主，这位修士是你家挺重要的人物吧？万一我看到些不太方便看到的怎么办？”
他凑近聂怀桑耳边，悄声道：“你不会要杀我灭口吧？”
蓝忘机见状，皱了皱眉，看了聂怀桑一眼。
聂怀桑背后一冷，忙展开折扇挡住蓝忘机的视线，无奈道：“魏兄这说哪里话？我家的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，哪有什么见不得人需要杀人灭口的秘密呀？”
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蓝忘机一眼，又对魏无羡道：“魏兄，说起来，我这长河叔叔，还和你颇有渊源呢，不过他以前摔坏过头，失去了一部分记忆，要是你能帮长河叔叔看看，没准能找到关于你身世的一些事情呢。”
魏无羡道：“哦？说说看？”
聂怀桑道：“长河叔叔大我二十多岁，他少年时颇受我父亲宠爱，几乎当成半个儿子养，在我大哥还是个小孩的时候，他是清河聂氏的年轻弟子们的大师兄，经常代表清河聂氏招揽人才。当年岐山温氏势大，我家遭受温家打压，人手不足，长河叔叔每每在外游历，见到修为厉害些的散修，就会邀请他们来我家当客卿。”
魏无羡心中一动，“你是说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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